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寻访失落的茶马古道(二):野生茶树王

时间:2023-09-25 14:49来源:花蜜 作者:花蜜浏览:
地处东亚季风热带和南亚季风热带、及青藏横断山系与云贵高原交界的三大自然地理交汇区域的哀牢山,是云岭向南延伸的东部分支,长约500公里(云南境内约400公里),宽约36公里,与位于李仙江西侧、云岭延伸西部分支无量山并列,也是元江与阿墨江、李仙江的分水岭,主峰大
普洱茶
地处东亚季风热带和南亚季风热带、及青藏横断山系与云贵高原交界的三大自然地理交汇区域的哀牢山,是云岭向南延伸的东部分支,长约500公里(云南境内约400公里),宽约36公里,与位于李仙江西侧、云岭延伸西部分支无量山并列,也是元江与阿墨江、李仙江的分水岭,主峰大磨岩子峰海拔3165.9米,在者竜乡与镇源县接壤处;次峰大雪锅山3137.6米位于镇沅县境内,各山峰相对落差可达2500米。“哀”音在傣语和彝语尼苏南支土语为“酒”和古老的饮料之意,“牢”为语气音。喝下一口沁入心肺的茶香逼迫鼻肌收缩锁住气味,喜悦的条件反射向下放松颚肌,喉部顺出“哀”音。很多“哎啰”之歌也是惬意的吐露,它使人联想起古老的茶山之源。这个奇特地方的中心之处就是千家寨野生古茶树群落所在,也是世界范围内、目前所知面积最大、最原始、最古老、最完整的以茶树为优势树种的植物群落,有第三纪遗传演化而来的亲缘、近缘植物:壳斗科、木兰科、山茶科植物群。主要分布在千家寨范围上坝、古炮台、大空树、大吊水、小吊水、大明山等处。其中有野生古茶树王2棵:1号树王位于海拔2450米,乔木型,高25.6米,基部树干径1.12米,树龄2700年;2号树王位于海拔2280末,乔木型,高19.5米,基部树干径1.02米,树龄2500年。
 
极具巧合的是一条古代翻越哀牢山,以最近距离沟通元江和阿墨江两大水系的古道,从这片野生古茶树林中穿过。从千家寨过哀牢山北坡,向东连新平彝族傣族自治县下辖的者竜(lóng龙的多义词)镇,至元江(澧江),北上石屏(异龙)、建水(临安),并与博南古道相连。东南下沿元江河谷至红河(迤萨)、经红河裂谷至元阳(南沙),直至河口、老街至越南;南经镇沅(恩乐)接普洱府,它是茶马古道在哀牢山区域重要的南北交通要道之一,1951年前是土司、马帮、山匪抢夺之地。昔日马帮每天有可达800多匹骡马翻越哀牢山凶险的原始森林,横渡奔腾湍急的红河。翻山途中经常遭遇孟加拉虎、黑熊、野猪、狼、豹子、毒蛇、还有遍地横生的蚂蝗,更有半路杀出、劫不留生的山匪。
凌晨的十里河千家寨驿站,伸手不见五指,马锅头上过一把香,转身从怀中取出拨郎鼓,来回摇转三下,咚隆咚隆的鼓声伴随马锅头低沉一吼,马脚头(二锅头、二当家)随即“哎啰”一声回应,长长的马帮队伍一字排开,披星斩月上路了。头马的铃声在哀牢山的迷雾中叮当悠扬,于是,无数悲欢离合故事······
 
断断续续的古道在密林中时隐时现。唐后期战乱,这片密林成为人们的庇护所,聚集至此的人家有千户之多,故名千家寨。千家寨成了哀牢山中的世外桃源,也成为茶马古道上的一颗明珠。千家寨10公里远的地方多铁矿,明清时建起了简单的炼铁炉,用来打制马掌等马帮用的必需品,买给马锅头。其中一个炉体如今已被乔木发达的根须紧紧包裹,形成树包炉的自然景观。
如今千家寨已不复存在,在密林中蛇虫猛兽猖狂,并非人类方便的宜居之地。最后的几户人家已经全部搬迁出保护区,房子也被夷为平地。唯一遗存的是处在保护区管理处门外三根性崇拜的图腾柱。隋时连年征战,人口剧减,特殊的历史和环境产生了生殖崇拜。位于哀牢山腰部北坡,千家寨正北约15公里处的楚雄彝族自治州双柏县鄂嘉镇,历史上每年举行与众不同的“鬼节”。在农历的7月14、15、16三天,马帮、商贾云集,为留住那些远走他乡的好汉,弥补战乱和哀牢山古道对人口的吞噬,有了“摸奶节”(现代人改称)。鬼节期间,女性遮住一只乳房,另一只对所有男性开放,这一延伸至今鬼节风俗,成为哀牢山深处特有的人文。对现代“文明”来说有些荒诞,但自古以来鄂嘉彝族认为这是崇高的节日。从物种角度,达尔文的自我进化满足解释;用老子和弗洛伊德的观点,可谓此“生”彼“降”。
图腾柱上的老虎系哀牢王国中的舍龙,释意“大老虎”。舍龙是汉书称“六诏(王)”联盟的核心部落,部落联盟始称“蒙舍龙”,公元649年,舍龙之子细奴逻继位蒙舍诏,因蒙舍诏地处洱海以南(今巍山),史称南诏。图腾中另一图案——鱼是人类所需蛋白质的来源之一,而千家寨的溪水中并没有鱼类,蛋白质来源于狩猎陆生动物和家禽饲养。古时千家寨无法直接纵越哀牢山去往洱海,须绕转横切翻越哀牢山、无量山和巍宝山三座大山,两者直线距离约300多公里。距此最近的有鱼湖泊是翻过哀牢山的北坡,顺元江河谷折上向南,位于石屏以东的异龙湖,并与南诏时建水郡连接,但直线距离也近150多公里,图腾中的鱼至少不是来自洱海。鱼和马的选择,是蛋白质与维生素的选择,它们间的钟摆在千家寨出现了崇拜和现实的两个维度。王族标志为何流落至2200米海拔的千家寨,这些历史已隐没在密林之中。
 
在1.8亿年至1.3亿年前间,最原始的种子植物——裸子植物发展迅速,真蕨、苏铁、银杏、松柏生长繁茂,它们的后裔——现代裸子植物约有850种,大部分分布在北半球。大约1亿年前的第三纪出现了被子植物,被子植物又称绿色开花植物,带来了多姿多彩的世界,山茶是其中之一。
第四纪的更新世、全新世喜马拉雅构造运动发生以前,横断山系、云岭哀牢山没有抬升前,地势平坦,水热条件好,是第三纪被子植物的大温床。而印度板块属冈瓦纳古大陆寒带植物区刚刚漂移过来,并不具备被子植物生长的初始条件。所以,云南是高等植物——山茶的故乡。
到第四纪地球经历了地球史上最大的冰川期,寒带南移,与哀牢山相对较近的大理有亚冰期,地球上的许多植物种类遭到毁灭。而云南南部特殊的地貌及位置,使第三纪的一些植物在第四纪的冰川袭击中得以幸免。留下许多古老的植物种,如山茶、木莲、望天树、黄缅桂、龙脑香、苏铁、树蕨等。
久远的年代,千家寨密林中十里河,溪水带着茶神恩赐的一颗种子,从峡谷底端的大吊水瀑布流向人间。世界三大饮料之一,茶,由此而起。当茶马古道巧合般途径千家寨野生古茶树前,另一种生命俯视着茶马古道上的过客,时间显得如此窘迫,时空在这里轮回。千家寨,无疑是茶马古道的原点。
(责任编辑:茶小仙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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