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经历,让很多外地游客意识到了尊重当地少数民族信仰的重要性,而茶山往往是少数民族同胞时代生活的家园,上山收茶的茶友们,也一定要尊重当地的习俗。
今天,茶社就来科普下这方面的知识,为大家讲解下茶祖帕哎冷的故事。
披荆斩棘地寻觅家园
早在四千年多前的史前文明时期,中国西南的西南地区就时代生活着一个名叫“孟高棉”(即考古界认定的南亚语系孟高棉语族)的原始部落。
随着人口的不断增加,当地的环境逐渐无法承载这么多人的生机,许多孟高棉部落就顺江而下,陆续迁徙到了更加宜居的中印半岛,在此建立新的家园。
但还有一些部落在海边迷失了方向,又被灼热的太阳逼回了云南,这部分人在春秋战国时期和本地的“百越”族群融合在了一起,成为了古濮人的一部分。
云南的保山地区是古濮人活动的核心地区,他们部族众多,分布广泛,在澜沧江和怒江流域都留下了自己的痕迹,其中一支就是现今的布朗族先民。
布朗族最早生活在滇池一个名叫“ 勐些 ”的地区,后来屡次迁徙,而带领布朗族先民迁徙至布朗山一带的部落首领,正是如今被奉为茶祖的“帕哎冷”。
在迁徙途中,一种热病悄悄在部落中传播开,而帕哎冷也不幸得病,太阳下山时他靠在一座树下休息,顺手掐了几芽嫩芽咀嚼,顿感苦后回甘,津液四生。
一觉醒来后,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多了的帕哎冷,想到是那些茶叶救了自己,他连忙将其摘下,并分给族人们,吃了这种“树叶”后大家果然都好多了。
为了感谢这棵大树的救命之恩,帕哎冷带领族人顶礼膜拜,并将其命名为“腊 ”(释义为茶),就这样,布朗族由此产生了对茶的敬畏与崇拜之情。
广泛传播的茶祖信仰
在之后的迁徙中,帕哎冷看到了一座山,经文里对其的记载是这样的:“远看像头大象,近看山顶天,土地肥流油,清泉流潺潺,有鸟有兽还有腊。”
兴奋的帕哎冷将这里命名为“芒景汪弄翁发 ”(释义为大布朗中心),并带领部落在此安家落户,并尝试在这里栽种曾拯救过族人的“腊”树。
帕哎冷逝世后,布朗族先民为这位部族联盟首领举行了隆重的祭祀典礼,并规定每年的傣历六月七日为祭祖日,至今已有一千七百余年的历史。——芒景布朗族经文典籍《(蛮景)本勐》
后来,勐泐(今西双版纳景洪)、勐艮(今缅甸景栋)、孟连(今孟连娜允)这三地的封建傣王,将帕哎冷的子民们一分为三,划归在自己的领地内。
时过境迁,当年同属一个大家庭的布朗族人,如今也相隔甚远,有些甚至被国界分割成两个国家的人民,但祖上的渊源和血浓于水的关系依然存在。
在缅甸掸邦,每年新米节到来时,当地的“寨首”都会带领村民祭祀帕哎冷,从这里一直到景栋,途径的傣族村寨也保留着祭祀帕哎冷的习俗。
这里很多布朗族村寨里,至今都保留着记载有帕哎冷传说的经文,古老的歌谣依然在当地老人的口中传唱,古寺墙壁上的“茶祖和腊”的雕塑依然可见。
因此,茶祖帕哎冷不是一个民族的,也不是一个地域的,而是这里共有的民族情感、审美情趣和文化认同,本质上是一种对自然的崇拜。
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
在古代,信仰和崇拜生存所依附的动植物是一种常态,比如生活在黄河流域的汉民族就有着对土神“社”和谷物“稷”,社稷也就成为了宗族社会的基础。
靠山吃山,靠海吃海,除了如今流传最广的布朗族茶祖“帕哎冷”以外,生活在云南各大茶山的少数民族,自古以来就有着对茶叶的图腾崇拜。
在农耕文明前期,布朗族、德昂族等藏缅语系族群,会以古老的茶树为原始崇拜对象,并尊称其为“茶树之母”、“茶祖“、以及“茶王”。
布朗族古经文《奔闷》中提到了帕哎冷的遗训:给你们牛马怕遭灾死光,给你们财宝怕用完吃光,那就给你们这些取之不尽、用之不竭的茶树啊。
因此,每户布朗族的茶园,都会设一棵茶魂树,作为这片茶林的茶神,而傣族则祭杷茶神树。这些独特的宗教祭祀,对古茶树的传承和保护都有着重要作用。
德昂族的创世神话《达古达楞格莱标》也提到,是始祖茶树创造了日月和万物,并以102片茶叶化作人形,大地上才有了生灵。
除此之外,佤族的《新谷颂词》、拉祜族的《种茶歌》,以及哈尼族的传世传说中,都记录着自家祖先们与茶的接触和生活。
如今,这种自然崇拜文化,已形成了完整的“一祖六神”信仰体系,其中的一祖,指的自然是茶祖帕哎冷。
而“六神”,则是守护茶山的茶神、水神、树神、兽神、昆虫神和土神,这不是故事,也不是迷信,而是对大自然的敬畏之心。
在漫长的历史中,茶叶从一种生活在林间的普通植物,到后来以饮用、食用等方式融入日常生活,再到如今成为茶山同胞们的生计所依。
茶,已经成为了种茶民族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一大根基,茶山民族栽培,驯化茶叶的过程,其实也是茶塑造其世界观、人生观、价值观的过程。